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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梦翻译本的起点_《红楼梦》中称谓的翻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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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文从社会、文化的视点出发,对我国古典文学名著《红楼梦》中一些称谓的翻译做了一些初步的探讨。

《红楼梦》中称谓的翻译

  一、前言

  称谓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称呼,为了表示互动的关系,以及身份,工作中的职权、地位等而区分的称呼,常常起到说明、印证的作用。而在封建社会制度中,称谓就不仅如此了。它还是代表人与人之间的长幼、尊卑、亲疏与嫡庶的关系,能使人们的血缘关系、血缘系统鲜明化,清晰而不紊乱,是维护封建宗法制与等级制度的必要手段。通常隐含了权势内涵,体现出双方不同的身份,地位,修养、情感等相互的关系。

  在封建社会宗法制度下,社会等级森严,家庭内部也难例外。家庭(尤其是贵族家庭)中的称谓的使用正是等级制度的具体反映。称谓使用的原则就是“得体”。所谓“得体”,笔者以为就是指称呼者应该严格遵守“贵贱有等、长幼有差、贫富轻重皆有称”(《荀子富国》)的原则。在封建社会,因使用称谓不当而获罪的事例并不鲜见。《红楼梦》中称谓的运用正是恪守上述原则进行的。社会关系中普遍采用亲属称谓,这些亲属称谓不再反映亲属关系,而是反映年龄、性别和社会等级(徐静茜,1993)。

  二、翻译比较

  上面我们谈到称谓的运用要遵循“得体”的原则。“得体”与语境密切相关。这里所说的“语境”包括使用场合、使用双方的身份等因素。同样,翻译称谓时也要体现出“得体”这一原则,即要“忠实”于语境因素。具体来说,要“忠实”于对象、“忠实”于场合、“忠实”于社会文化背景。翻译不仅仅是两种语言之间的交际,而且也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交流。而《红楼梦》中的称谓具有浓厚的汉语传统文化色彩。如何准确地将这些称谓翻译成为英语,文化因素是必须慎重考虑的。翻译时既要保留该称谓在原语中的文化内涵,又要符合译入语的传统习惯,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。

  下面笔者将针对《红楼梦》中一些称谓的翻译具体谈谈上述问题。

  1.首先讨论一下“老爷”这个称谓的翻译情况。“老爷”这个称谓在《红楼梦》中出现的频率很高。请看:

  1)门子听了,冷笑道:“老爷说道何尝不是大道理……”(第一回)

  2)探春因道:“这几天老爷可曾叫你?”宝玉笑道:“没有叫”(第二十七回)

  3)宝玉说道:“快进去告诉太太:老爷要打我呢!……”(第三十三回)

  4)王夫人哭道:“宝玉虽然该打,老爷也要自重。”(同上)

  在1)中,“老爷”指贾雨村,为新任应天府。杨宪益等译为“Your Honour”,可以说是铢两悉称,既符合原语所指,又合乎译入语之习惯,因此,汉语与英译十分对等,贴切妥当。在2)至3)中“老爷”都指的是贾政,因为使用者的差异,具体的语用含义略有不同。在2)中,探春同宝玉说到他们的父亲时,用了“老爷”而不是“父亲”来称呼。杨宪益等译文(以下简称为杨译)和霍克斯译文(以下简称为霍译)同为“Father”。种种译文似乎未能体现出探春与宝玉对贾政的敬畏之情。在3)中,宝玉觉得自己将要受到父亲的责骂。情急之中求一位耳聋的老嬷嬷去找人来救护他。因为对仆人说话,故翻译时应考虑说话人与听话人双方的身份。宝玉为“the master”,而霍译是“Sir Zheng”。两种译文都较准确恰当。杨译既符合原语习惯,又合译入语用法,堪称佳译。而霍译的英语味更浓,但考虑到在中国封建宗法社会中直呼长辈之名被视为大逆不道,故而笔者以为霍译略有缺憾,但并不影响译文效果。4)中的“老爷”出自王夫人之口。王夫人称其夫贾政为“老爷”,主要是因为当时有其他人在场,这样称呼以示尊重其地位,另外可能多少有些不满的成分吧。杨译与霍译分别为“sir zheng”,都很准确。

  2.接着谈谈“太太”的使用及其翻译情况

  1)袭人笑道:“太太别生气,我就说了。”(第三十四回)

  2)宝玉笑道:“太太不知道这缘故。”(第二十八回)

  3)(贾母)说着便令人去看轿马,“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!”(第三十二回)

  4)那婆子道:“太太又赏了银子,又赏了衣服,怎么不了事的。”(同上)

  由于称呼者不同,“太太”的语用含义也有差异。在1)中,王夫人询问有关宝玉被打的事由,袭人在对话中称呼王夫人为“太太”。杨译与霍译均为“Your Ladyship”,很恰当,极合王夫人的身份。在2)中,因为当时有宝钗,黛玉以及熙凤在场,故宝玉用“太太”称呼其母亲,很得体。杨译为“Madam”,而霍译是“Mother”。笔者以为,杨译较佳,符合当时的情境;霍译只考虑了王夫人用宝玉的母子关系,而未能够注意到“太太”一词在此语境中所蕴涵的尊重之意。在3)中,贾母因贾政毒打宝玉,一气之下便要回南京,因此,杨译“Your mistress”较为妥贴,符合贾母的身份,如果译作“Your wife”则逊色多了。在4)中,那位耳聋的老嬷嬷在同宝玉的对话中,称王夫人为“太太”。下人用的称谓与宝玉用的虽然在字面上相同,但口吻却大不一样,佣人们敬畏她,而宝玉则尊重她。杨译为“the mistress”,同前文中的“老爷”的译文相互对应;与霍译是“Her?Ladyship”与前文中的“Sir Zheng”相呼应,两种译文俱佳。

  3.紧接着我们讨论一下有关贾母的一些称谓及其翻译情况

  1)宝玉道:“老太太叫我呢,有话等我回来说罢。”(第二十三回)

  2)林黛玉道:“也不过这么着。老太太还叫我吃王大夫的药呢。”(同上)

  3)王夫人哭道:“……况且暑天炎日的,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,打死宝玉事小,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!”(第三十三回)

  4)正没开交处,听丫鬟来说:“老太太来了。”(同上)

  在1)中,宝玉对熙风称贾母为“老太太”,其实他俩应该称“奶奶”。宝玉如此称呼,还是地位因素在起作用。家庭成员愈要维护贾母在荣国府中的至尊地位。霍译为“Grandma”比较亲切,但那尊重的意思则消失了,比较而言,杨译的“the old lady”较佳。在2)中,林黛玉回答王夫人的问话,故称其外祖母为“老太太”,以表示尊重。霍译是“Grandmother”,但不及杨译“the old lady”。在3)中,王夫人恳求丈夫看在老太太的佛面上,暂且饶过宝玉。霍译“Lady Jia”比杨译的“the old lady”更有英语味。在4)中王夫人的哀求不为贾政所理会,这时候贾母出场了。在此例中,霍译“Her old Ladyship”胜于杨译的“the old lady”,更为恰当地表述了贾母在荣国府中的至高无上的地位。在例5)中,“贾母”被杨先生译为“the lady Dowager”,而霍氏译作“Grandmother Jia”。笔者以为,杨译盖过霍译。贾母乃荣国府中之至尊,是个名副其实的matriarch。根据ALD的解释,“dowager”即“a woman with property or title rom her late husband”。这个定义与贾母的地位恰好吻合。另外,《简爱》中有这样一句话,也可佐证笔者的浅见。“The Young Lady thus claimed as the Dowager’s property reiterated her question with an explanation.”此处的“the Dowager”指“Braness Ingram of Ingram park”,而贾母的地位也超过了Braness Ingram,故杨译较霍译贴切,既符合原语,又符合译入语用法,看来杨先生夫妇是颇具匠心。霍译“Grandmother Jia”似乎是直译,反映了贾母在府中的血缘上的地位,但还未能表现出她那无尚的权利。

  4.在上面,笔者简要比较分析了“老爷”、“太太”、“老太太”及“贾母”等称谓及其译文。最后探讨一下《红楼梦》中姐姐、大哥和妹妹等称谓的翻译问题。请看一例:

  宝玉向林黛玉说道:“你听见了没有,难道二姐姐也跟我撒谎不成?”……宝玉笑道:“太太不知道这缘故。宝姐姐先在家里住着,那薛大哥的事,他也不知道。林妹妹在背后羞我,打谅我撒谎呢。”(第二十八回)

  论文霍克斯将“宝姐姐”,“薛大哥”和“林妹妹”分别译作“Bao-chai”、“Cousin-Xue”和“Cousin Lin”;杨宪益夫妇却分别译作“Cousin Pao-chai”、“her brother”和“Cousin Dai-yu”。通过比较,笔者认为,杨译胜过霍译。原因在于杨先生考虑了译入语中的习惯用法;以英语为母语的人,通常用“Cousin+名字”的形式来称呼,而不用“Cousin+姓”的形式,霍氏选用后者会使译入语的读者误以为Xue和Lin是first name呢。再看看“二姐姐”的译文。“二姐姐”在此处是指王熙凤,杨译与霍译分别为“Feng”、“my cousin Hsi-feng”,二位译者翻译得都很准确。没有将表示排行的“二”字译出也是为了顾及译语的习惯。

  在传统的宗法社会里,长幼分别得很清楚明了。常常有长兄如父,长姊如母之类的说法。因此弟弟、妹妹是不可以称呼哥哥、姐姐的名字的,而反过来则可行。这在翻译中也要予以考虑。英语中的亲属称谓大多比汉语笼统。“Cousin”便是一例。这个称谓词,不分长幼,无男女之别,甚至不分班辈,这给英译汉带来了不小的困难。由此可见,“Cousin”一词如脱离语境,则不易确定地说明被指者的性别、长幼和辈份。有时候,即使有了语境,也不大容易辨明,巴尔扎克有一部长篇小说叫“Cousin Bette”(法文名叫La Cousin Bette)傅雷先生,在解放前将其译为《贝姨》,解放后又有人将之译作《表妹贝蒂》。两种译名差别甚大。以至于出现了“代沟”,这从一方面说明了“cousin”这个词的词意太难把握了。

  三、结论

  综上所述,称谓是最富有民族文化特色的语言现象之一,其翻译只有从社会文化的视点出发,考虑到语用含义,才有可能成功。中国封建社会的礼仪,人与人之间的地位悬殊、称谓讲究等,反映了当时社会制度的人跟人之间的不平等的待遇,称谓翻译要求很严谨。为此,译者更应该充分认识到,词的翻译实际上就是文化的转移。在文化的转移过程中,译者会遇到种种棘手的问题。翻译的过程便是这两种文化中寻找共同点的过程。可见,翻译工作的近乎完美任重而道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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