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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念季羡林:鲁青未了懿范长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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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季羡林先生学贯中西、享誉中外、德高望重,是名副其实的学术巨擘、国学大师,被誉为“国宝”。

  7月11日中午,惊悉季羡林先生仙逝。人民网文化频道领先全国其他媒体,第一时间发布了消息。各大网站纷纷转载,网友们也都积极表达沉痛与哀思。

  第一次知道季羡林,还是在上高一。当时读到一篇《赋得永远的悔》,怀念母亲和故乡的散文。年少之时,懵懂无知,世间各种情分,唯独对亲情的体味最浓。所以,一位老人的悔,比年轻人更平淡却来得更深沉的爱,瞬间击中了一位少年的心。第一次见到他,已经是若干年后。我在北京求学,学校举办《胡适全集》的发布会。他依旧穿着那套中山装,依旧精神矍铄,面带微笑,坐在主席台上。

纪念季羡林:鲁青未了懿范长存

  师长们曾对我说,季老最爱在未名湖边散步,带着他的猫,悠然自得。我没有亲见,但我知道,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已经成为了北大精神的一种象征。

  他一生求知不缀,学问渊博,视野高远,深刻地契合了北大守正创新,以天下为己任的理想主义情怀。他待人和蔼,与人为善,为文恬淡,意境悠远,代表着北大的博大与平和。他一生以学术为业,以师者为尚,桃李满园,是百年北大兢兢业、教书育人典范之一。时至今日,在北大,默默无闻、甘为人梯、勤奋笃学、涵养深厚的老师们还有很多,是他们扛起了中国文化脊梁的一角。

  季老广为人知,源于他一系列的回忆散文、学术谈片。即使是一位普通的老人,走过了近100年,总有些东西,可圈可点。季老的不普通之处,在于他见证了百年中国知识流变史。

  跟同时代人相比,他的学术成就或许并非顶尖。然而,他以健康与乐观,见证了中国的现代化历程。从留德十年,到解放前夕回国,创建中国第一个东方语言文学系,再到如今提倡传统文化,他的经历几乎可以符号化地阐述中国近现代以来,几代知识分子在西学东渐的大背景下,从西出洋关,到洋为中用,再到反求诸己,树立中国意识,甘苦备尝的艰难历程。

  总理曾去看望他。虽然已是耄耋之年,他却依旧关心天下时事,每天坚持听助手读人民日报,并写下《病榻思绪》,为国家的繁荣昌盛,贡献一位老人的智慧。他曾经与朋友相约,“何止于米(八十八岁),相期以茶(一百零八岁)”。后来又修改了目标,“要活到150岁!因为中国国富了,民也强了。”这份赤子之心,令人感佩,也传达出每一位中国知识分子的共同心声。

  于是,我在思考,一个人如何才能长寿。除了先天的身体素质和后天的养生保健,恐怕还需要一股浩然之气,一种博大的胸怀,一个远大的理想,一种将个人命运,与国与民充分结合的果决。只有这样,才能经受得住岁月的磨洗,才能在任何困难的时候,都不放弃自己的初衷,才能在泰山压顶的时候,也能超越一己之私,积极进取,进而拥有一个豁达、丰沛的人生。

  从这层意义上说,季老不仅是北大的财富,是文化的财富,还是国家的财富。他的远去,是一份巨大的损失。这是一个渴望大师的时代,虽然,季老公开撰文请辞大师的头衔。可以料见,他的逝去,类似中国如何才能产生大师的话题,又将浮现在公众面前。

  渴望大师,也是渴望知识,渴望一份在浮躁的时代里能让自己心如止水的景仰。这样的一种愿望,是可以理解的。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尊师重教的国家。然而,正如季老坚信“只要我们多一点自信,少一点自悲,我们是大有可为的”一样,我们应该看到,还有无数的中国知识分子,正在以奔涌的热情、坚韧的意志、踏实的工作、默默的牺牲,为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,而披荆斩棘,肝脑涂地。多年后,再回首,人们会发现,这个时代,恰恰是一个大师的时代,中国社会的伟大变局与长足发展,注定了这一点。

  季老曾写过一首《泰山颂》,“齐青未了,养育黎元。鲁青未了,春满人间”,表达着对中国发展与文化命运“屹立东方,亿万斯年”的相信。相信,这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相信。

  如今,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天,在纷纷扰扰的百年之后,他终于可以放心地歇下来了,一个人,安安静静。

  拓展:

  季羡林的生平简介

  苦涩童年

季羡林,字希逋,曾用名齐奘,1911年8月6日生于山东省清平县(现改临清市)的一个小村庄——官庄。     该县在山东西部几乎是最穷的县,官庄村在穷县中的穷村,季羡林的家在全村中几乎是最穷。季羡林出生后,家境仍然异常艰苦,一年吃白面的次数有限,平常只能吃红高粱面饼子;没有钱买盐,把盐碱地上的土扫起来,在锅里煮水,腌咸菜。一年到头,就吃这种咸菜。

  好在季羡林在故乡只待了6年。在6岁那一年,他离开父母,离开故乡,叔父把他接到济南上私塾。季羡林当时并不用功,玩的时候多,念书的时候少。对正课不感兴趣,但是对小说情有独钟。书桌上摆着《四书》,看的却是《彭公案》《济公传》《西游记》《三国演义》。这个时候也开始学英文,当时英文对他来说,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:那些弯弯曲曲像蚯蚓爬过的痕迹一样,居然能发出音来。

  综观季羡林的童年,从一片灰黄开始,贫困、单调、死板、固执,是他当时生活的写照。

  济南求学

  季羡林在十三四岁时上了济南当地一所三流学校正谊中学。季羡林还是不喜欢念书。对课堂和老师的重视远远比不上他对蛤蟆和虾的兴趣。每次考试,好了可以考到甲等三四名,坏了就只能考到乙等前几名,在班上总还是高才生。

  在正谊中学待了三年以后,1926年,十五岁,考入山东大学附设高中,后转入山东济南高级中学。中学老师胡也频最让他难忘,季羡林从他那里没有学到什么国文知识,只学到了一件事,就是要革命,无产阶级革命。胡也频在课堂上只讲无产阶级文学。

  负笈清华

  当时的时代背景是,刚能吃饱饭的家庭出身的人,唯一的目的和希望就是能抢到一只“饭碗”。当时社会上只有三个地方能生产“铁饭碗”:一个是邮政局,一个是铁路局,一个是盐务稽核所。这三处地方都掌握在帝国主义分子手中。在半殖民地社会里,只要一碗在手,好好干活,不违“洋”命,则会有饭吃。

  这样的情势下,季羡林的家庭希望他在高中毕业后能抢到这样一只“铁饭碗”。高中毕业后曾报考邮政局,可惜没有考上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季羡林才报考了大学。在出国方面,季羡林以为清华条件优于北大,所以舍后者而取前者。

  清华四年,季羡林认为有两门课对他影响最大:一门是旁听而又因时间冲突没能听全的历史系陈寅恪先生的“佛经翻译文学”,另一门是中文系朱光潜先生的“文艺心理学”,是一门选修课。陈、朱二师的这两门课,让季羡林终生受用不尽。1934年,毕业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,专修德文。

  清华大学毕业后,山东济南高级中学校长宋还吾托人游说季羡林回母校任国文教员。当时除了这条路以外,季羡林已无路可走,于是于1934年秋天到了济南高中。

  留德十年

  当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员远非季羡林的梦想,他急切希望出国留学,于1935年夏入德国哥廷根大学读书。

  季羡林认为,在他一生六十多年的学术研究过程中,德国十年是至关重要的十年,他的学术研究发轫不是在清华大学,而是在德国哥廷根大学。

  在哥廷根的十年,对于一介穷书生的季羡林来说,他所拥有的就是时间和书籍。学校孤独寂静的环境,正好给了他空前绝后读书的机会。这个时期,他大致阅读两大种类,一类是有关梵文、巴利文和吐火罗文等书籍,另一类是中文书籍。这一时期,除了星期日和假日外,季羡林都要阅读,对当时世界上梵文、巴利文和佛教研究的情况,心中有了大致的轮廓。在哥廷根,他主修印度学,获得哲学博士学位,并留校进行研究工作。

  1945年秋,季羡林从哥廷根到了瑞士,等候机会回国。

  北大任教

  1946年春夏之交,季羡林回到中国。经由陈寅恪介绍,北大校长胡适之、代理校长傅斯年接受季羡林去北大任教。北大图书馆藏书虽多,但是有关季羡林专门研究范围内的书却不多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季羡林真如虎落平川,纵有一身武艺,却无用武之地。季羡林虽对古代印度语言的研究恋恋难舍,却是一筹莫展,无奈之下就搞了一些翻译工作。

  从1946到1950年,季羡林写下了《柳宗元〈黔之驴〉取材来源考》《〈儒林外史〉取材的来源》《从中印文化关系谈到中国梵文的研究》《佛教对于宋代理学影响之一例》等一系列著作。

  然而好景不长,1950年到1956年,季羡林和北京大学的同事们陷入了会议与批判的漩涡中。“批判除了写文章以外,就是开会,开会与批判紧密相连,于是无日不开会矣。诗人冯至套用李后主的词,写了两句话:"春花秋月何时了?开会知多少。"从中可见当时我们的心情。”季羡林曾回忆说。

  这期间,季羡林并没有停笔,还是进行着学术研究,如《史学界的另一个新任务》、《介绍马克思〈印度大事年表〉》、《随意创造复音字的风气必须停止》、《原始佛教的语言问题》。

  牛棚岁月

  1966年至1977年,这段日子让季羡林回想起来,宛如做了一场噩梦。在这十年内,季羡林除了开会,被“打倒”,被关进牛棚,被批斗,被痛打之外,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搞学术研究。到了后期,他被分配到东语系的办公楼和学生宿舍去看守门房,收发信件和报纸,传送电话。“我作为一个"不可接触者",枯坐门房中,有时候忙,有时候又闲得无聊。让珍贵的光阴白白地流逝,我实在不甘心,挖空心思,想找一点事干。想来想去,最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:翻译印度古代两大史诗之一的《罗摩衍那》。”季羡林回忆说。当时季羡林所需要的正是这种时间拖得很长的工作,目的只在驱除寂寞。至于出版,他连想都没有想过。

  学术春天

  1978年,学术春天来了。“在这种非常良好的政治大气候下,我个人也仿佛从冬眠中醒来了,心情的舒畅是从来没有过的。”季羡林感慨地说。这期间,季羡林研究印度史,研究中印文化关系史,研究印度佛教史,翻译和研究梵文文学作品,并撰写了包括《〈西游记〉里面的印度成分》《〈罗摩衍那〉浅论》《〈大唐西域记〉今译》《吐火罗语A中的三十二相》《古代印度砂糖的制造和使用》《西域在文化交流中的地位》等多部重要著作。

  季羡林认为,从以上著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到,他这一生是翻译与创作并举,语言、历史与文艺理论齐抓,对比较文学、民间文学等也有浓厚兴趣,是一个典型的地地道道的“杂家”。 “我原以为,我成为"杂家"是被环境逼出来的。现在看起来,似乎并非如此,我真好像是有一些"杂家细胞"。现在环境早已改变了,而我仍然是东抓西抓,还乐此不疲,这事实我能否认掉吗?我早已年逾古稀,至今仍无改变的迹象和意愿,我恐怕将以"杂家"终了。”季羡林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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