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散文

一叶清秋梦散文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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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佛祖迦叶拈花一笑,那一笑便是整个世界;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,我皆深信。——题记

  一

  夕阳斜照,庭院一隅。一棵银杏,一片幽娴,一张藤椅,一张石桌,一盏香茗,一曲筝音。是喜静爱独居之人,置身此样的景,一个人,守着一份安然恬淡,沉醉。

  柔的风拂过,叶,动于树梢;影,动于青石;情,动在我心间。那景,漾着诗的馥郁,飘着江南水墨的烟韵。

  放下手中的书卷,轻蹑着脚,走到树下。仰望那些私语的叶片。屏着呼吸,聆听它们喃喃耳语。哦,那是离别前的叮咛与眷恋。它们知道,即将离开树的怀抱;它们知道,即将奔赴下一个轮回;它们知道,选择释然放手,只为来生绽放得更精彩。

  雨后的姑苏城,风里携着有泥土的清芬,轻扬起我的衫裾。一片银杏叶子,从枝头蜿蜒蹁跹着而下,舞姿灵动柔美。随风回旋,时而升时而落,在空中留下一尾含香的弧线。末了缓缓停歇于庭院的镂空桷椽上。最后一抹余晖斜映,正好照在那叶片上,有昏黄的光晕镶镀叶片边缘。使得它,一丝释然里透着一丝伶俜。

  夜临了,叶也静了。我缓缓调弱筝音,唯恐扰了这一叶清秋梦。

  二

  生日,是在深秋。旧岁生辰那日,一个人过,远离了喧嚣,独自漫步寂寥的植物园。

  斑驳的阳光透过针松,洋洋洒洒照在鹅卵石的小径上,恬静而美丽,明媚而忧伤。还有古朴的亭阁与温润的灰砖小径,承载着厚重的底蕴,诉说着光阴的故事。一条蜿蜒的人造溪流围绕着那些参天的古树,静静流淌,滋润着树根,生长希望。

  我静静地行走,把沿途的风景都镌刻在心间,作为赠予自己的生日礼物。

  在一座石拱桥上,邂逅一枚刚刚坠落的银杏叶片。橙黄橙黄的颜色,有细微的几点黑斑,像是饱经沧桑的面容,岁月在上面刻画的痕迹点点。

  我带着那一枚叶片,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屋。心中有柔柔的欣喜,原来,这一枚叶片是自然赋予我最宝贵的生辰礼物。

  至今,它仍沉睡在至爱的一帧书本纸墨间,不来不去。

  我不知,旧朝的叶是否是今夕之叶的前世;我不知,今夕的叶是否还有来生。

  我只想,住在叶脉里,与她们一起沉睡,隐遁前世今生。

  在夜阑人静的时候,它听到它幽幽淡淡地对我说了句:生日快乐!

  三

  我有一座后花园,朝着夕阳所在的方向静静屹立。

  一条鹅卵石小道盘踞在正央,我喜欢光着脚丫在上面来回踱步。

  右边的水池,碧水悠悠,几株白荷,几片浮萍,还有几尾悠闲的鱼儿游弋其中。

  左边植满:米兰、茉莉、水仙、绿萝,还有那开白花的野草。

  一颗葱郁的香樟树下,置放一个摇椅。我坐在上面摇,直到把夕阳摇下去;我坐在上面摇,直到把香樟,从发芽摇到开花;从开花摇到结果;从结果摇到萧瑟。我躺在上面摇,透过那些叶片看天空,看叶片如何把天空那张忧伤的脸遮住;我躺在上面摇,直到把所有的叶子都摇成会飞的精灵……

  只是,在这个高楼耸立的都市,我都被挤得这般瘦弱。

  我的后花园,又该何处安身?

  所以,后花园,仅仅是存活在我的心里。

  那些精灵一样的叶子,仅仅存活在我的梦里。

  四

  喜欢在网络里写字,都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,让我觉得很安心。

  喜欢执着书本阅读,因为那些可以触摸的文字,也让我感觉很安心。只是,怕折痛那些美丽的文字,在停止阅读的时候,总是用一枚书签阻隔在其中。

  喜欢自制书签,那样,每一本书,都有一个书签,独一无二。

  喜欢用叶片自制书签。叶片书签很讲究,不要太大的叶片,娇小才会平添许多美感;不能太嫩,嫩的塑封之后,时间久远了会腐烂。只有那种娇小的、即将老去的叶子,最好。采一枚先夹在书本中央,过些许日子,它会自行风干、平整。然后用塑封纸,小心地摆放好,排出空气,压好。一枚叶片书签就制作好了。

  如果再细心一点,可以为书签所采用的叶子写上名称与制作的日期,随同叶片一起塑封成永恒的记忆。还可以在边角处穿一小孔,系上小小的丝带,温馨而典雅。

  有一天,我在买回一本新书的途中,从一丛灌木边走过,发现有一枚非常美丽的叶子,橙黄里掺夹了一丝殷红,美到凄厉。我轻轻地折下它,放在掌心。

  对视中,我看见了它的眼泪。

  也听见它说:“你怕折痛那些美丽的文字,为什么没有感知到一片被禁锢的叶子的伤悲?”

  我哑然,自那以后,我再也没有做过叶片书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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