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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便散文:情怀夏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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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早上出门,手机收到短信两条,一条雷电橙色预警,一条暴雨红色预警。关紧门窗,停掉室内的电源,拿一塑料袋将手机和钱包一裹,装着没有听见老婆的打伞的吆喝,冲进了下的还不是太大的雨中。

  喜欢下雨,喜欢淋雨。无论是润物细无声绵绵春雨,无论是雨恨云愁潇潇雨歇的秋雨。都不喜欢打伞。我喜欢雨中漫步的感觉,洗澡能让身体清洁,淋雨却能让灵魂净化。至于夏雨嘛,更没有必要打伞了,在那“雷声千嶂落,雨色万峰来”的倾盆大雨面前,打把伞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你的衣服晚湿个几秒钟,而且双手举着个避雷针也不安全。遽风一刮,你不松手,绝对能把你刮向半空中。这是我为了淋雨找的理由。其实我更想来个“青箬笠,绿蓑衣”。可惜,现在社会还真不好买到这两样东西,更何况还要去上班,为了不让自己那么“出众”,臆想一下还是允许的。

  行至半路,“咔嚓”一声雷鸣,才发现不知何时,外面天空已经变得黑沉沉的。瞬间,暴雨如注,就这么下了起来。真是“黑云翻墨未遮山,白雨跳珠乱入船”。躲入路边一家超市,站在檐前观雨。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,冲击着玻璃,奏出一曲风雨交响曲。一道闪光,一声清脆的霹雳,宛如利剑,撕开天幕,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。大楼的落雨管出口喷射出四五米远的水柱,地面上已经变成一片汪洋。好多年没有遇上这样的大雨了。大雨磅礴,地上足足积了半尺厚的雨水,整个世界就如同已经淹没在一个宽广无涯的大海中,伴随连续不断的阵阵巨大雷电轰鸣声,盛夏的白色霹雷疯狂的透过厚厚的乌云,不停的从高空中落下,耀眼的闪光仿佛要把厚重的大地劈开,高架的空隙中不断闪着白色的闪电,如一张白色的网,巨大的雨点冲撞着地面,雾气蒙蒙。天高地厚,风雨交加,人在大自然面前何其渺小?

  看着外面的水世界,印证着韩偓的《暴雨》诗:“电尾烧黑云,雨脚飞银线。急点溅池心,微烟昏水面。气凉氛祲消,暑退松篁健。……”我发现自己的思绪随着雨线穿越了千年。千年来,大雨、狂风、雷电、积水,留下了千年来对人间的施虐,也留下了千年的精美诗篇,“游人脚底一声雷,满座顽云拨不开。天外黑风吹海立,浙东飞雨过江来。”是苏轼对它的描绘;“一雁下投天尽处,万山浮动雨来初。”是查慎行的感触;“风雷飒万里,霈泽施蓬蒿。三日无行人,二江声怒号。”是杜甫描写大雨的情境;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。”是陆游借雨抒情的呼声;而杜牧的《大雨行》气势最为宏大“东垠黑风驾海水,海底卷上天中央。三吴六月忽凄惨,晚后点滴来苍茫。铮栈雷车轴辙壮,矫跃蛟龙爪尾长。神鞭鬼驭载阴帝,来往喷洒何颠狂。四面崩腾玉京仗,万里纵横羽林枪。云缠风束乱敲磕,黄帝未胜蚩尤强。百川气势苦豪俊,坤关密锁愁开张。太和六年亦如此,我时壮气神洋洋。东楼耸首看不足,恨无羽翼高飞翔。尽召邑中豪健者,阔展朱盘开酒场。奔觥槌鼓助声势,眼底不顾纤腰娘。今年阘茸鬓已白,奇游壮观唯深藏。景物不尽人自老,谁知前事堪悲伤?”读着这样铿锵有力的诗句,伴着这样气势磅礴的雨景,那是一种怎样的胸怀。

  如果把春雨比作初恋怀春的懵懂少女,那么夏雨就是气宇轩昂的彪形大汉。秋雨只能算是哀婉凄怨的半老徐娘。一样的雨,不一样的气质。蒋捷在《虞美人·听雨》这样描写:“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昏罗帐。壮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。而今听雨僧庐下,鬓已星星也。悲欢离合总无情,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。”短短几句话,把人的一生从听雨的地点和心境描写的淋漓尽致,读之感怀!而今,我也将步入不惑之年,人生四季正处于夏秋交接之时,回眸过往岁月,注定一生平淡!一路走来,波澜不惊,少年荒唐,沉迷于嬉戏,青年颓废,身陷于情怨,及至中年悔之已晚。虽读万卷书,不能学以致用;虽行万里路,却也在行进中迷失了方向。都说是越缺什么,越在意什么。许是作文养成的多愁善感,对“风如拔山怒,雨如决河倾。”的刚硬作风由衷的向往;也许是长年的伪装带来了精神上的疲惫,希望得到一种歇斯底里的发泄。才喜欢上这种“雨狂风正恶”的感觉。在雨中,震耳欲聋中可以听到雨在哭泣,在雨中,雄壮的滂沱中可以感受到雨的孤寂,寂寞的人才懂得雨的悲伤!

  忍不住冲入雨中,任风卷长龙,卷起一蓑烟云,稀释胸中苦闷;观电裂长空,击出一刻永恒,刻凿灵魂的懦弱;看水族弄浪,冲刷心底的阴霾。凝雨线如索,牵引往日的情愫。借衣粘腹背,在烦躁的胸中注入一片冷静。抚发丝贴面,在纤薄中镶嵌一丝倔犟。我爱夏天的雨,让我在大雨中疯狂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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